什麼時候才能進入妳的心?
男孩心中想著
泛黃的樹葉一片片飄落
風兒冷冷地吹著熱情
月光輕輕地笑著執著
細雨悄悄地落在思念
答案在她微微一笑的嘴角
化作夜空中遙不可及的繁星
那美麗的姑娘
我在這兒等妳的答案
5/8~5/26這段期間,是我生命中特別的一段日子,因為我參加了台大救生班。
最後一天訓練,恭送磚頭”教練”離開,當全班一如往常在泳池踩著水,傳著一塊塊的磚頭,唱到”飛揚的青春”時,突然一陣鼻酸,在水中小哭了一下,其實沒有什麼原因,只是想到我們大家都撐過來了,救生班17期的成員一起撐過了這18天魔鬼的訓練,自己當初差一點要放棄的事情,竟然也就這樣完成了。
剛開始時疲累不堪的樣子又慢慢浮上了我的心頭。
入訓測驗後兩天就領教到兇悍的教練和嚴格的要求,教完救生四式後就把普通四式沒收,想到第一次游抬頭捷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怎麼會有人游這種把自己搞的這麼累的姿勢?第一次吃”晚餐””宵夜”時大家的狼狽不堪,(所謂晚餐就是當天課程開始的例行訓練,宵夜就是結束的時候例行訓練),腳一偷點池底就被岸上的教練吼:「不要踩底阿」,姿勢不正確也會馬上被大聲糾正:「「XX號,頭不要晃阿~」「側泳腳不要踢蛙腳阿」
在參加救生班之前,天真的以為抬頭捷是蛙腳(也就是海盜式),原來還是打水..第一次游真的累翻了..
隔天教練一宣佈菜單: 捷蛙側仰各五十,三循環,共600M,早餐就在一片哀號中開始,教練說:今天教了各式踩水就把池底沒收了,沒有池底這回事,也教了基本的抽筋自解仰漂等…,吃完”中餐”,大家早就累掛了,拖著疲累的身軀走到餐廳,還在開玩笑說:不會還有下午茶吧! 果真…..有下午茶….就這樣晚餐後,大家都累掛了。
想當初第一個六日過後,領教了台大班特有嚴格的要求和訓練,(雖然半軍事化管理的部分,我常常會暗地偷笑,畢竟才剛退伍…看齊了還動這些伎倆嚇不了老兵低),走了很多人,離不離開真的是一個念頭的差別而已,好不容易認識的人,因為受不了教練的要求,和體能上的負荷,隔天集合就不在旁邊了,我想每個人心裡也都不好受,這種心情再加上身體的疲累,工作上進度的要求,我也認真考慮過退訓,但想到最後總是這樣告訴自己:不管怎樣,人生有那麼多選項,放棄是最容易的那一項,總不能一直挑最容易的事做吧!
星期一連原本的學員長都退訓了,康軒跳出來當新學員長後,大家好像比較有默契,也可能因為幾天勞累的訓練讓彼此產生了一點連結,一有人提起想要退訓的念頭,旁邊就一群人大喊:不要走~~ 撐下去,"我都還沒走,你走什麼走" "你至少要等我退才能退"互相打氣支持,可能怕有人走,又會再度打擊那支持自己的力量,這些鼓勵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很珍貴的。
接下來幾天就理所當然的得了"台大救生班焦慮症候群"。從下三點腳就開始不安的抖,胃開始翻騰,四點吃個麵包也就不想再吃了,五點二十不好意思的跟實驗室同仁說再見,然後步上未知的操練,每天晚上就在教練宣佈菜單,一陣哀號後展開訓練序幕,上完課,吃完”宵夜”後,拖著疲憊的身軀,亢奮的精神去吃"真正的宵夜"。說也奇怪,那段時間大概是一天24小時精神最好,最清醒的時候,大家一起走路聊天,抱怨哪個教練很機,什麼動作超累,然後大嗑一頓,分道揚鑣坐上捷運後馬上昏睡,回到家洗完澡,倒在床上,在耳中彷彿依稀迴盪著 "不要踩底阿~"的回聲中睡去,每天就這樣過著同樣的循環。
常常會累的自己問自己:你到底在幹麻阿?每天都累的跟狗一樣,還要被吼,何苦勒?或許已經不是學生了,可以義無反顧的衝,顧慮的事情比較多。不知道自己怎麼撐下來的,但有時候就是會有些力量讓你不放棄某些事。
或許是教練們鼓勵的話,我想17期的都忘不了林威教練的鼓勵:「岸上的這些教練撐的過去,你們一定也可以。」「難道你們習慣什麼事都試一次就成功的嗎?」「現在是新月,撐到月圓,你們就會苦盡甘來。撐過去就是你的。」就這樣,每天游仰式就傻傻的望向月亮,每次一人走在路上也都會不自覺望向夜空,看看那月亮是不是又變圓了一些?或許是同伴間的鼓勵,「黃天祺我明天還要看到你喔!!」「我都沒退了,你退屁阿?!」這些聲音天天都在腦中迴盪,也不知不覺給了我力量。
菜單一天一天的加重,訓練也開始加入了磚頭”教練”,教練們把兩塊磚頭用黃膠帶綁起來,給我們加菜,菜單內容也有了不同的意義,捷蛙側仰各100,側仰”抱磚”,共兩循環,總共800m,第一次側泳抱磚不知道讓泳池少了多少水(全跑進肚子了.),基本水操,也教了我們一首首歌,從今以後,踩水不夠請把歌大聲唱出來,”雙手出水面唱歌”,”拿A4紙歌詞唱歌,紙不能濕”,”抱磚唱歌”,”雙手出水面倒數”,成為每天的公式。歌不會唱? 抬頭捷摸兩個水道頭;偷點池底?水道頭去~;手沒入水面,一樣摸兩個水道頭,到最後發現偷懶逃不過岸上教練們銳利的眼光,每個人只好找到方法盡力把自己逼到極限。磚頭再沉,也不能離開雙手;腳都快抽筋了,還是要把雙手抬出水面;頭都快滅頂了,還是要讓那張印著歌詞的A4紙是乾的。
這就是所謂踩水唱歌,教唱的時候,教練佛心來著怕我們看不清楚歌詞,還將A4換成A3,重點是還不能對折..XD
隨著科目越上越多,可以玩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解脫法、帶人法、起岸法,繁瑣的動作和注意事項,每天佔據我的腦袋,第二個星期六到自強泳池,訓練量到達高峰,一餐的份量:捷蛙側仰各100,四循環,共1600m,一整天的訓練真的讓人又怕又愛,怕的是當天一定累到爆,愛的是隔天不用上班。隔天就到了期待已久的出野外:溪訓,不過等等,早上是在醉月湖!!!你沒聽錯,台大的醉月湖,很多人剛開始不能接受,而我勒?則是因為遲到,匆匆的跳下水,沒什麼感覺,傻傻的結束了上午的課程。下午到了溪邊玩了很多東西,放流、拋繩,垂降,很多人是第一次玩垂降,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綁的繩帶垂降!!出乎意料的,我們班女生幾乎每個都玩第二次,而且都要求面降!! (臉朝下),實在是好樣的,自嘆弗如。
時間就這樣莫名奇妙的流去 學了很多東西,過了溪訓,身體好像適應了這一切,聽到豐富的菜單,再也沒有聽到一聲哀嚎,閉著眼睛就把它游完,腳很乖的踩著水,歌也都很認命的背和大聲唱,就這樣傻傻的發現月圓了,我們撐到月圓了,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就在只剩五天時,我感冒了(至今我仍懷疑是醉月湖的神祕病毒…),小嚴重的感冒,不過看看身旁的伙伴,受訓到今天,那一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小病痛?不管是感冒的、發燒的、肌肉拉傷、手肘擦傷、膝蓋會痛、嘴唇磨破皮、手腕扭到、牙齒撞到缺角的、骨頭歪掉的 (囧), 幾乎人人都有自己的病痛,但沒有人把抱怨掛在嘴邊,我的感冒好像就顯得微不足道。說真格的,非常佩服這一期的女生,接受跟男生一模一樣的訓練份量,挨一樣的罵,拿一樣重的磚頭,退訓的比率卻比男生少很多,毅力跟意志力果真跟性別一點關係都沒有。
到了期待已久的海訓,大家的偷偷祈禱果真靈驗,是個小海浪天,有在衝浪的夥伴還互相開玩笑說:生平第一次看到浪小會這麼開心。在氣喘吁吁的海灘長跑展開序幕、輕鬆團結的海上長泳,到台大班的特殊傳統:華麗八段,教練原本說前十名的不用跑第二次,我剛好第九名,不過最後大家還是友情贊助,最後竟然莫名奇妙跑了三次,(一大群人外八甩著小腿,青春洋溢的奔向大海,然後又像蛙人一樣在岸上匍匐前進三次的情景這輩子大概也不會看到幾次吧...),每個人都累掛了,泡在海邊淺水像狗一樣,下午,玩了IRB,每個人都試開了一下,外海的風浪還是讓人震撼了一下,玩了救生板,滑水快是很快啦,不過要救人還是要多練習,玩了海上救生,整個就是剛開始看起來很帥,不過回來就累到炸的動作。最後大家平安且獲益良多的結束了海訓。
隔天恭送完磚頭教練完剩下結訓考,經過扎實的訓練,台大救生班17期每一位沒有放棄的人都通過了結訓考,真的很不簡單,結訓考的內容並不難,珍貴的是每一個在關鍵都堅持的夥伴,一起完成了這18天的訓練。一起嗑每天的”晚餐”和”宵夜”,一起努力不讓手中的A4紙濕掉,一起拿著磚頭心中邊靠背一邊大聲唱著”水手”,一起吼破嗓子的喊”標齊對正三二一”,一起不小心喝到醉月湖的水,一起衝三次那累死人不償命的華麗八段,在從五月八號到五月二十六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18天,經歷了疲累、挫折、痛苦、淚水,我想這是個Happy Ending。
他說風雨中 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 風雨中 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
或許有一天,我會忘掉抬頭捷的累,忘掉磚頭的重,忘掉教練的吼叫,忘掉同伴給的鼓勵,但只要這首歌在心中響起,我就會回到2008初夏台大的室外游泳池,那裡有一群人,陪著我大聲的唱,至少,我們還有夢。
後記:
我想我永遠不會跟我認識的人說考救生員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對我而言,這是個意志力和體力的考驗,跟一群人一起通過這個考驗,更是難能可貴的經驗,謝謝17期的每個伙伴,最後當然要感謝教練,沒有你們,就沒有成長的我們,除了謝謝還是謝謝~~
該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一個聲音這樣告訴我,很難形容坐上客運離開的心情,有點憂傷,有點惆悵,就這樣離開我嚮往的生活方式,要離開我剛認識的好朋友,雖然很想就這樣一直留在這裡,卻又不得不回去。
早上遇到小芳,跟她說我要回台北了,她淡淡說:「這麼快就要走囉~在這裡就是這樣。」我聽的出她的感受,她又問我:「下次什麼時候再來?」我突然說不出口,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知道自己一回台北一忙起來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再下來。
這20幾天真的很開心,遇到很多好玩的事,阿飛紋身彩繪攤前面超隨性的喝酒party、民宿前面的烤肉趴、每星期五星光大道趴;遇到這一群這麼nice的人,為人豪爽的飛哥、愛狗成痴的飛嫂、敷面膜不用錢的飛姐、最不愛抱怨的曉紅姐、比黑人還黑的Taxi、南灣一哥阿迪、當兵同單位的阿軒還有衝浪正姊意評、艾琳、我真的不是你小弟的絲瑄、工作最認真的小佩、衝早浪的相遇的小芳、會跳雷鬼的mimi,當然還有最可愛的大飛、飛仔、阿屁,雖然因為沒有帶照相機,所以沒有留下照片,但這些朋友和發生的事都會永遠留在我的墾丁記憶中,謝謝你們。
調查工作結束後,感覺沒什衝到什麼浪,畢竟南灣最近老是覺得自己是湖,想再住個幾天,看看有沒有浪可以衝,恰巧飛哥跟店裡的人北上台北要去旅展,答應他幫忙一下店裡的事,或許到週末完再走,就暫時借住在他們的旅店裡,不過正好都沒有床位了,所以就睡在椅子上,可惜三天都太累沒有衝到早浪,白天就跟小洪打屁聊天,學生多的話就幫忙教學推板,雖然愜意,可是沒有衝到浪多多少少有點悶。
不過有趣的事情來了,星期六正在電視機前看王葛葛投球,後面突然傳出一聲大叫:「哈!你竟然在這裡!!!」啥?!回頭一看竟然是登山社認識的猴子,「太扯了吧!在這裡也遇的到你?」我遲了15秒才認出戴墨鏡的他,猴子可是在烏石第一次敎我衝浪的人,想說現在是高雄長庚的intern的他應該很忙,所以沒有找他,沒想到這裡遇到,一陣寒暄後,才知道他們要現在衝去佳樂水,下午學生不多,二話不說我就拿著板子坐上他們的車子衝到佳樂水。
佳樂水果真是台灣衝浪勝地,好浪連連阿,衝到下午一點,沒什麼浪,上來吃個炒飯,直接躺在沙灘上睡了一下,下午四點又看到浪頭,拿著板子就下,又是一陣好浪,看到一個日本人,精準的判斷浪的崩潰點,真的很想問問他是怎麼辦到的,這方面要好好學習。海面上不少長板,不過我都盡量避開,這種好浪真的是側跑當喝茶,還是到人少一點的地方比較好,衝到日幕西山了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海上回到沙灘,只看猴子在那邊已經等了我們半小時之餘,sorry,真的太久沒有衝了,停不下來。晚上回到阿飛的店,聊了一下墾丁這邊衝浪的生態,感想很多,或許每個人擁護不同的觀點,但我覺得衝浪最重要的還是peace,恩,今天算是心滿意足的一天,套句阿寶的話:有浪就值得了。
其實這次下墾丁最主要的目的是接了一個國家公園的調查案,調查春天墾丁國家公園猛禽的過境情況,薪水還不錯,加上可以順便衝浪,就決定下去。住在一個舊舊的會議室,枕頭事發黃的那種,不過既然免費的就不要求了。因為剛好就住在墾丁大街的附近,所以晚上無聊就會去大街上晃晃。隔天早上,馬上拿著板子坐上客運往位在南灣的阿飛衝浪民宿衝,因為之前跟飛哥聊過,他慷慨的一口答應把板子暫放在他們家,到了他們家,把板子放好之後,就跟他們店裡的人開始寒暄,晚餐還被留下來一起吃,感受到台北幾乎不可能的熱情,晚上還看到了當兵時的學弟安岑,就這樣我的墾丁生活展開序幕。
之後的每天的行程都差不多,基本上看起的來起不來,若起的來,早上五點跟taxi去佳樂水衝早浪,10點回來準備東西,11點去吃中餐,中午12點調查到下午6點,之後整理好東西,常常就跑到墾丁大街上跟飛哥打個招呼。
飛哥在墾丁大街有一個紋身彩繪的攤子,墾丁很流行這種彩繪,因為女生來到墾丁不免都會穿比較露,就會開始想畫什麼上去,裝飾一下,反正這種很類似刺青的彩繪五到七天就會自然掉了,可以滿足平常不敢刺青的快感,很多女生來到這裡都會不能免俗的刺青一下。
有時候就會被飛哥抓住一起喝酒聊天,飛哥常常說:「新朋友,認識一下阿~」,好像有魔力一樣,就坐下來跟素未謀面的人聊天,完全不同於台北每天做實驗做到晚上9點回家打B的枯燥生活方式,一整個free,就這樣藉著手上的金牌台啤認識了很多不一樣職業的人,有在當地抓龍蝦的、在金灘跳舞的辣妹、服裝目錄的攝影師、在凱薩飯店專門帶人玩的活動人員、跳猛男秀的猛男、帶團累壞的導遊、民宿的老闆,各式各樣的職業的人在人聲漸漸靜默的大街上,開心的聊著,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毫不吝嗇的分享,喝到夠了就自行離開,非常隨性,或許看起來不羈,事實上讓我體會到什麼有別於都市,另外一群人所擁抱的生活態度和邏輯。
「認識一下阿~」再一口喝下冰涼的啤酒,原來在墾丁就是這樣交朋友的。
星期六,拖到下午才把行李整理好,三點過後才把我那Channel Island K board的衝浪板裝進板袋裡,背起Osprey的登山大背包往墾丁出發,心中還有點擔心 因為不知道高鐵甚至捷運會不會讓我把這個龐然大物帶進去,結果只好採用老招:裝傻,拿個衝浪板和板袋靜悄悄的走進去,還好捷運上只遭受民眾異樣的眼光,沒有受到站務人員的關切,趕在最後十分鐘買了票,過驗票匣順利搭上四點鐘的高鐵,這班只停台中高雄,只要一個小時半就到高雄,剛開始沒有位置坐,把衝浪板安置在高鐵很貼心的大型行李區,空手走了一趟還是找不到位置,心想:算了,到了台中還是會有,果真過台中就有了空位,坐下打個小盹,醒來就差不多聽到左營到的廣播,高鐵果真是個方便又快速的好物。下車時又再次偷偷摸摸的等到最後一個人才拿著龐大的板袋下車(其實也不大啦…),不過到是還好一路都沒有高鐵服務人員關切,看樣子好像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下車SirSir就來接我了,把東西安置好後,就開始第一次的高雄之旅。
晚上也不知道在趕什麼,一口氣把好像該去的地方去完,一共了去了新崛江、 玉如街、城市光廊、旗津、中山大學、西子灣、英國領事館、愛河,突然有種感覺,高雄一整個就是個適合談戀愛的地方…囧,旗津吹海風吃小捲、西子灣看夕陽、英國領事館喝咖啡、新崛江逛街、城市光廊看表演、愛河畔散步,哇賽~簡直是個完美的program阿!!
隔天去坐新到發燙的高捷,每個站的外觀感覺真的很高級,很有設計感,雖然說裡面的捷運車廂不足,空間太擠,不過未來應該可以改善,還有一點有趣的是,高捷裡面的電扶梯人不用靠右邊站,原本想說這是推廣期,民眾還沒有被教育,就向北捷剛開始一樣,加上高捷沒有積極宣導,所以大家才隨便站,去網路查了一下,原來高捷本來就沒有要旅客靠右站,因為有台北捷運的前車之鑑,這樣其實破壞了電扶梯的水平系統,非常容易壞,(有沒有發現北捷常常在修..),所以他們不強制這項措施,不過小弟個人感想,我還是很喜歡台北有這樣措施,讓想要快速通過的人,和累了不想動的人分開,讓腳步繁忙的台北多了項秩序。不過這個秩序是還是要付出一點點代價低。
下午吃飽飯去了澄清湖,澄清湖比我想像中還美,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工湖,進去才發現管理的不錯,環境周遭很乾淨,風景也很雅緻,以後值得再來這個地方晃晃。總括勉強一天半的行程,感覺很好,印象中高雄那個灰灰的工業區形象已經煙消雲散,以後會推薦沒來過的朋友過來瞧瞧。
晚上坐上客運展開墾丁之旅。
海面猶如細柔的絹布,
被徐徐的吹起些許皺摺,
橘色的陽光像煙燻的起司粉輕輕地灑落大海,
連林鳥都捨不得鳴唱,樹葉的摩擦是這裡唯一的喧囂
大地在等待,等待那夕陽西下,
掬一口清涼的風,
那搖擺的竹林細聲地說,
這,就是我孤獨的理由。
依照慣例 10點的捷運運送著一批批疲憊的靈魂,從起站到目的地,讓我不禁想起細胞生物學裡面說:細胞的signal transduction pathway 都是”pre”programmed,當受器一接受到訊息,就會產生固定的下游訊息傳遞。我開始懷疑那人的行為是不是也是 preprogrammed? 每天每天都做著那自己最習慣的事,重複再重複,剛開始可能還會有些創新,有些改變,等到他們說的所謂”上手”後,就成了一成不變的機器,麻木,視網膜受體到腦神經單元到運動神經反射,所走的路徑已經成為固定模式,起床,梳妝,坐捷運,打卡,按下電源,登入MSN,收信,走到最近的餐廳吃飯,收電腦,下班,坐捷運,看電視,老梗,大笑,就寢。輸入,反應,經過不斷修正我們找到最節省能源,受最少威脅,最有效率的生存方式,但卻是最驚怖的similarity。
最近科學界有一項創舉,有科學家把整顆心臟的細胞洗掉,只留下細胞骨架,然後再重新注射新的細胞進去那個骨架中,經過培養,那顆心臟竟然開始跳動!!如果有一天也有人可以把靈魂抽掉,那捷運上留下來那一具具軀體代表的是什麼? 我們的行為或人生真的這麼容易就如同上帝設計在每個個體細胞裡面的傳導路徑一樣,是preprogrammed? 直到現在,Free Will在心理學家和神經學家之間的爭論依舊方興未艾,人類真的擁有自由意志嗎?還是只是假象?很多人認為這個問號是無解,因為腦去研究腦終究會有極限,經過劍潭站看著夜市來來往往的人群,我想我沒有能力去爭辯這個問題,我只知道在我成為那一個個每天被這城市網絡運輸往返,憑藉固定神經反應生存的軀殼前,還有很多東西留給我這小小的腦袋裡的神經元去erasure and reform。
回想起來也蠻恐怖的,不知不覺也邁向單身的第六個年頭了,最近不只聽到一個朋友跟我講:「還是單身比較好,我比較懷念當初一個人的生活。」以前的我一定會回:「鬼啦~每天被閃還要被說這種話(怒)。」不過最近聽到只淡淡的一笑,是沒錯阿~兩個人的生活互相箝制,互相束縛,如果又溝通不良的話,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一個人自自由由的,有什麼不好,但是有時還是不禁想問:你們願意放棄目前所有,回到單獨一個人不被了解的苦澀生活嗎?
單身真的好嗎?或許是吧! 可以不用常常被煩人奪命連環call;可以不用人在異地被要求隨call隨到;可以不用常常在必要的時候撒謊,講那些自己不是這麼想講的話,卻又要合情合理,小心翼翼不被發現;可以不用在軍中被兵變的時候,痛不欲生;不用費心記住那些大大小小莫名奇妙的紀念日;可以不用負擔那會嚇死人的電話費;是阿,上述都沒錯,但隨心所欲自由的代價最簡單的說就是寂寞的苦澀。
總是自己一個人去圖書館?看電影找不到咖?吃晚飯自己一個人吃?在莫名奇妙很多情人節的台灣要裝作若無其事?手機往下按了一圈不知道要打給誰?相簿裡面總是一群人或一個人?墨鏡已經買了好幾副了,走在路上卻還是覺得快瞎了?在這個社會單身好像是一種隱疾,不僅要自己面對,還要忍受別人的眼光,寂寞是最嚴重的症狀之一。
有人說:「孤獨是一種物理狀態,寂寞是一種心理狀態,你可以孤獨但不寂寞。」是阿~可以孤獨但不寂寞,說的很好聽,但單身的人通常會發現寂寞就像頑皮的精靈不定時的偷襲在夜裡孤單的靈魂,無可避免。可是漸漸地我發現寂寞也不是單身族的專利,在”大腦的秘密檔案”這本書裡面有一段話:「每個人都是不同個體,雖然我們可以表示感同身受,但沒有人能真正了解別人的感覺是什麼,這個分離性有好的一面,讓我們能擁有自己的隱私權,壞的一面則是寂寞。然而矛盾的是,歡樂也從這裡開始進來。」我想每個人不管在有戀情或是單身的狀態下都要面對寂寞的課題,只是在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調適方式。
看過很多好像沒有辦法忍受單身生活的人,新舊任男或女朋友的空檔期不會超過兩個星期,原本覺得很離譜,不過後來想想,本來每個人對寂寞的忍受程度和孤獨時候的生活能力都不同,只是他們真的可以釐清心中的那些疑惑? 兩個人在一起只是不停的跟不同人嘗試戀愛模式?一個習慣? 不願面對孤寂的恐懼? 受不了這個世界的冷漠? 還是無法忍受他人的眼光? 單身不用什麼理由,但一旦兩人熱戀的火苗轉弱時,在一起就會開始莫名奇妙需要相當多的理由,只是因為害怕寂寞而在一起的糖衣愛情終究會因為發現那消之不去的寂寞感而消蝕的無影無蹤。
其實,我無意辯論單身或有情人的優劣,愛情有愛情的負擔,單身有單身的苦澀,只是從觀察身旁的人發現,愛情的存在絕對不只是為了消除甚至掩飾寂寞,應該有更多部份是為了從分享溝通中完成彼此的聯結,當聯結形成的強度足以讓彼此都有舒適的空間時,或許身旁的人就不會聽到:「還是單身比較好」的這種抱怨了吧~
呵~好像拖稿拖太久了,太久沒有寫東西了,反而不知道要怎麼下筆,剛退伍其實不太想去回憶在裡面的事,不過既然是人生的一段經歷,退伍還是要寫一下。
"退伍生效日期12月23 凌晨00時00分"退伍令上面這樣寫著,但依照我們中隊的傳統,我12月21日么拐就可以離開了,什麼是么拐呢? 就是17:00,等這天已經等到……不知道怎麼形容,說真格的,要當過才會知道那種煎熬。
星期五有莒光課,依照慣例,收看國軍專用洗腦兼補眠政戰節目”莒光園地”,看完腦殘的單元劇和軍歌教唱(其實這次的軍歌教唱很經典 RAP超好笑,看的出心戰單位越來越想要貼近年輕人的用心),依照先人前例,退伍之人上台發表退伍感言,老實講我從下部隊第一天,就在想退伍感言,模擬我在台上領IDF講話的情景,那時整天被壓榨的死菜兵的我,一直在想怎麼在給台下這些人難看,真正的退伍感言只有一個字,那個字融合我一年一個月軍旅的痛苦、無奈和憤怒,我想就不用明講了,是個省的簡稱,不過到了最後上台還是講了官話...畢竟離開這裡最重要,沒有必要跟這些以後再也不會有關係的人撕破臉。
莒光課結束後,隊長把我叫過去,問我對中隊有沒有什麼建言,並叫我五點準時跟他拿我的退伍令,四點多,我就換上了便服,整個人輕鬆的在中隊晃來晃去,醫官看到都會虧一下:死老百姓! 還坐在這幹麻? 感情好的跟不好就在這時候就看的出來,虧越兇的,平常喇賽喇越多,呼~終於再過不到一個小時,這裡的一切都不關我的事了,打電話給平時照顧我的副座打聲招呼,打電話給在馬公感情不錯的學弟說再見,五點鐘響,緩緩的走去隊長室領退伍令,隊長笑笑的虧說:這麼準時阿?我臉上笑笑心想:拎背等了這麼苦就是為了這張阿!能不準時嗎?
領完退伍令把東西準備一下,提著沉重的行李慢慢的走出了營門,心情沒有特別的激動,因為其實從破百的那一天開始就不知道在心中模擬幾千遍這個場景,走出了營門回頭望了一下,呼了長長的一口氣,
終於…
終於不用忍受扛著龐大繁瑣雜事的壓力,
終於不用整天被使喚,累的要死,
終於不用再莫名氣妙的受一堆鳥氣,
心頭終於不用再被壓著一顆沉甸甸的石頭,
終於不用再因為長官反覆無常的脾氣而提心吊膽,
終於不用為害怕犯錯而心驚膽顫,
終於可以離開雞歪的人,離開我所厭惡的一切,
太多太多的終於.... 離開這裡,就不用再放在心上,踏出這裡我就不會再回到這個爛地方,再會了~飛虎780T,再會了~台南,再會了~我的軍旅生涯。回到台北走在捷運下,吸著冷冽的空氣,心想終於這次放假,不用再收假了。
注:其實上面那張照片有很深的意涵,主要是菜兵的時候我就在牆的另一端,天天黃昏獨自在澆水時都會望著外面公路上面"路竹"的標示,想著何時才能離開,現在終於到外面看了,又是一番感觸。